桂花飘香

WTWL314

论花香，似乎桂花最有名。本来我蛮喜欢玫瑰香，可是玫瑰“洋味”很浓，不如桂花“国粹”。今年是百年难见的暧冬，别说南方，就算北方也多是草木未调，冬天有如秋天，繁花只是稍盹，转眼便满山桂花飘香。

我以前很幼稚（现在也一样幼稚），总是在想一种叫桂花糕的点心，该怎样一个做法？年岁渐长，还是不识五谷，但毕竟吃得多了，便知道桂花糕还是用面粉做的，不是想当然的全用桂花，掺以小许，以助其香。桂花实在香，而且好闻，淡而入心，浓而不腻，永远是清清爽爽，令人心旷神怡，这实在难得。才明白百花繁多，非独桂花，然只有桂花糕而不见有菊花糕，百合糕，实是桂为天香。

桂花以多为胜，我意以为是桂花细碎，不多不足观；广地数亩，香雾弥漫，真称香窟。王维有诗“人闲桂花落”形容静之极致，实为妙笔，换作杜牧的“落花犹似堕楼人”，或有飞天之联想，但哺然一声只怕惊散所有美的想像。确非桂花不可。海棠有色而无香，人以为憾，桂花却反其道而行，常常是闻其香不见其影，且群芳谱中，桂花也难实称胜，却无人以为憾。难道应了俗语说的“以色事人，色衰而爱驰”？目愉有时而倦，唯清香百闻不厌。难怪王冕画《墨梅》要提这样的诗句：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

以前，一直只闻其香，不见其面，一是不善观察外加心不在焉，二来桂花小如米粒，树下仰望也确实是“视而不见”。还一直错以为桂花只在秋季飘香，殊不知有春桂，更有月桂。搬了新居，开门见山，翠绿入户，映眼是松树和柠檬桉的英姿与风采，为之倾倒，也为之注目，全然不察山径两旁人高的藤本“篱笆“。某日清晨，满山异香，人为之沉醉，茫然四顾，才惊觉”篱笆“上缀满浅黄的”米粒“，异香竟来自其中，才惊觉这是桂花。原来满山满径全是桂花。

在我一向的“印象“中，桂树是高大的乔木，亭亭如盖，眼前这些桂树却类灌木，一丛丛，一副”杂草“丛生的模样，没半点铁杆虬枝的英姿。说实在的，单看外型，和我心中桂树样子是大不相同，难道桂树本来就是这样的？网上一查，才知道桂花又名木犀、岩桂，常绿灌木或小乔木。原来如此。

2014-2-8

山阴道上行
上回在福建看土楼，汽车在群山中盘旋，虽然都是平常山岭，然山势逶逦，一片蓊葱，也不由心旷神怡。当时就想：名山大川固然是好，平常山岭只要能远离凡嚣，亲近自然，一样引人入胜。

回来更想起我们的芙蓉山来。山中也有盘山公路，一路翠树青壁，烂漫山花，直通梯面；途中还有蝴蝶谷，名字美得让人向往。可我一直没有去过，没空么，不是，是懒，懒得不想走动，懒得已不在乎心情。古人说看壁上山水如闻清音，卧游不必身临，那不过是老来不良于行，只得如此。自已正值盛年，能不愧于古人。

好吧，去看看吧。不必择吉日，也不必夜舂，潇洒成行，天气倒真是好。说是冬季，却是百年难见的暧冬，阳光灿烂，不见山花烂漫，却真个是夏日草木长。到芙蓉山顶这一段（只是整段山路十分一吧），几年来，不知走过多少回，春花之灿漫，夏叶之茂密，秋林之璨然，冬景之清寂也不知赏过多少回；然而既非踏春也非登秋，勉强算是效古人“山中采白石”，我是提“壶”盛山泉。但既非闲游，心自不闲，未到时急着取水，装满便想着归家，欣赏风景便为顺便，和随意来去，无所用心确实是两种心境。我真的忘了有多久，上山不是做事，只为消磨永日，悄悄地心底滋生一种与常日不同的心境。山还是那座山，溪还是那条溪，就仿佛和平时不同，却说不出哪里不同，就是车厢里流淌的音乐，也是比平时扣人心弦，听到喜处，不觉喜上眉梢，听到感人处，不由心生叹息，可是不论是喜是悲，都觉得生活如车窗外灿烂的阳光，让人倍觉美好和温暖。

平时就车马稀，不是节假日，山道更寂寂，四顾只白云来去，动静唯山风起落。不知远近，忽一亭赫然路边，虽非绝顶，远处一方山水尽献案前。其时，冬阳灿烂而光轮波淡，远山青白若隐若显，淡如云中仙岛，福源水库静若沉壁，似近似远。蝴蝶谷颇为开阔，三面环山又十分清幽。有溪水横穿，两岸净沙无泥，清浅见底，淙淙潺潺之声不绝。冬天不是蝴蝶季节，徘徊游赏也让人不舍离去。

lindy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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