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秋天扎根红头绳 作者:傅玉善
在清澈见底的记忆里,在这样一个飘落灿烂的季节里,秋天总系着一根红头绳,伴着飞飞扬扬的落叶儿一路潇洒,伴着殷殷实实的瓜果一路飘香,伴着桂花黄菊抛洒一路温柔......秋——就是那个不谙世事的风风火火的毛头女孩了,用红头绳扎着自信的马尾辫,心思浅浅的,但有着简单而很深刻的感情。真不想拿她当事,可不搭理她吧,你就永远成不了诗人,就错过了季节颤动的旋律,耽误的就是今生;搭理她吧,你却又把诗歌丢得远远的,总想成为画家,用心灵去温暖带有凉意有些许哀怨的景致。是秋天打乱了心绪吗?你无论如何也难得讲清楚,当你单薄的身体走进秋日里,你才明白,是那根晃动的红头绳把你和秋紧紧系在一路的,打动了你纷纷乱乱的思绪......在飞满蜻蜓的原野里,我敞开了心扉,在和你——秋天叙一叙感情。我敢拿满瓶子的酒,对着无垠的蓝天,不惜把自己放倒。但是从来不敢和你同桌共饮,怕在这个日历上来得最早的秋天里和你称兄道弟最终不领情伤了自尊。对不起,我还是很爱惜自己的羽毛的,爱惜羽毛就像爱护那根红头绳一样,尽管是只笨鸟。
有一种仰慕,辛苦得不能用语言表达的,总是追随着那根红头绳儿,在绵长的秋意里飘舞,牵着漫长的岁月,走进流年的故事里。那红头绳,在季节的轮回里傲慢得十分招摇,你想得拿她办法办法,决心和行动总是在心里脆弱如游丝,一次次扼杀在萌芽的犹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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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着时针的方向,倒着时光的爬梯,又回到以往的时光里。喧嚣的夏日不再得意,秋天就不早不迟地降临,在熟稔的日子里,节日颇多,中秋过后就国庆,国庆之后是重阳,中间还夹杂着鬼节和中国的“七七”,“七七”过去不算是节,只知道牛郎和织女在那天相会,据说午夜时分躺在蔴地沟沟里就能看到鹊桥上的牛郎和织女相会了。我曾经多次想去试试看,终究没能也没敢去尝试,至今觉得愧对那段爱情的传说,似乎对爱情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过错。“七七”就是给爱扎红头绳的女孩一个念想,给愣头青年们一个朦胧的爱情信号。打小就记得,大人们总在那些日子,给漂亮还是不漂亮的女孩扎上耀眼的红头绳,那红头绳鲜艳得不能被时间和记忆遗弃;给乖巧还是顽劣的男孩在脖子上拴根红头绳,红头绳下挂着有些夸张的小布袋,布袋里装着从神仙那儿求来的护身符。我常常想,红头绳大概是打秋天里开始流行,大概牛郎的织女也喜欢那红头绳吧!
秋天到了,奶奶总是拿红头绳系在白白胖胖萝卜的秧秧上,系在成熟了的金灿灿的玉米棒梗梗上,系在红红火火的辣椒串串上,系在成把的高粱穗穗上,系在金黄的桂花茬茬上。白白的大鹅,白白的面条,各色的雉鸡系上红头绳,就是最为喜庆的礼物,五色的绸缎系上红头绳就代表着吉祥,扯几尺红头绳扎一个中国结就能代表如意。由此看来,世界上的万物,不论生命是否存在,都无所谓,只要一扎上红头绳,他就会波澜不惊的活着,真实的活着,活出各自的风范和自信来。无论多么耀眼的光芒,没有红头绳的点缀,都会黯然失色;无论多么动听的歌唱,没有红头绳的装饰,都会丢失深情。难怪鲁迅先生在一篇文章里讲到——白菜扎上红头绳就叫着:“胶菜”......
最初对红头绳的认知是在电影《白毛女》里,杨白劳哆嗦着手上的红头绳,唱着:“人家的闺女有花戴,你爹我钱少不能买,扯上二尺红头绳,给我喜儿扎起来......”后来,在电影《红灯记》里,李铁梅举着红灯,红头绳在黑乌乌的头发里绕呀绕,直到绕道晃眼。再后来,就是电影《小花》,扎着红头绳的小花,一曲《妹妹找哥泪花流》,唤醒了沉睡的梦境。再后来,有刘三姐,五朵金花,再后来有王二妮......
秋天的甜言蜜语骗红了苹果,蜂蝶的舞蹈迷惑得桂子飘香......我一直以为,秋天就是秋天的事,是季节的事,是大地的事......当梳理腐烂不了的过往,深挖一下流年,深刻于秋季年轮中不褪色的竟然是那根红头绳......
在如此清丽的秋季里,忘记了那根牵动神经的红头绳,就对不住秋天的时光。朋友,如果你喜爱秋天,就给秋扎根红头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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